《灵魂献祭》是日本知名制作人稻船敬二所作的一款共斗游戏,走的是暗黑哥特风的风格,融合西方格林童话元素,进行了二次创作,如果喜欢《潘神的迷宫》的同学,会对灵魂献祭的美术风格感到亲切。本文涉及严重剧透,若有兴趣体验游戏者,切勿阅读本文。灵魂献祭每个人物背后的故事都值得深挖,本人表达能力有限,无法把游戏内精彩表达万一,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分享这个佳作。
女主妮梅尔
游戏讲述了玩家通过追寻和体验一本魔法师的日记,了解到世界被毁灭的背后秘密。该故事发生在一个充满魔法力量的世界里,魔法师们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献祭身体的某一部分或是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而现在的世界,被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法师梅林统治着。他不老不死,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需要不断献祭人类来维持。
一位被关在地牢里准备被献祭的年轻人,无意间得到一本“利布罗姆”魔法师的日记,在日记的引导下,这个年轻人进入到日记的世界,找寻打败梅林的办法。日记的内容从一场魔法师测试开始,日记的主人公通过献祭朝夕相处的女搭挡获得魔力,这个魔法世界的恶意在此刻已渐渐露出獠牙。被献祭之物的情感会依附在献祭者的右臂之中,女主人公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因此主人公被女搭挡的负面情绪感染,需要靠不断的击杀魔物来平息内心的杀戮冲动。
主人公
数年后,主人公有了新的搭档。拥有预知能力的魔法师梅林。梅林必须依靠献祭他人抑制迅速老化,这是使用魔法的代价。两个被“魔法代价”折磨的人,为了改变命运开始了探寻能实现人类愿望的圣杯之旅。两人通过猎杀曾经向圣杯许过愿的魔物,从它们的记忆中寻找线索。直到两人献祭了一位自称是梅林曾经搭挡的女人摩根勒菲,才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原来,这个世界曾经同样被拥有强大力量名字也是叫做“梅林”的魔法师统治着。而一位无名魔法师打败并献祭了“梅林”并拯救了世界,世界恢复了。但右手的代价让无名魔法师也变得不老不死,混合了大量祭品的记忆开始模糊,无名的魔法师最后把自己当成了“梅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统治。知道了这个真相的梅林,最后失控离开,主角找到失踪的“梅林”,并在吐露自己心声,一直苦苦寻找的圣杯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梅林看见圣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选择杀掉主角。经过一番激战,梅林已被身上背负的诅咒完全侵蚀,主角为了拯救世界,与魔化的梅林战斗。但主角却不敌梅林,身体被梅林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但是梅林却给主角注入了自己的魔血,这些血使得主角求死不能,最后主角的执念将自己残缺的身体化为适合传达记忆的一本书的样子,也就是牢笼里年轻人所读的这本日记“利布罗姆”。日记希望在被梅林抓获的祭品中有人能打败梅林。地牢的年轻人读完整本书后,通过献祭利布罗姆继承他所有的力量和经验,并向梅林发起挑战,游戏也走向了最终的结局。
在《灵魂献祭》中,主角通过献祭魔物或者同伴来提高自身的魔力,还有牺牲自己的全身皮肤发动魔法禁术,或者将自己脊髓和内脏拔出,使其变成可以刺穿敌人的最强之剑。无论使用哪一种魔法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前者会让使用者全身烧伤,防御力减半,后者甚至会造成死亡。可以说,在这个游戏里,魔法是相当残酷的东西,越强的魔法,需要越大的牺牲才能获得,但魔法师在打败魔物的欲望驱使下,不惜献祭同伴换取更强大的力量。
献祭自己的脊髓和脊柱
在人类发展史上,“献祭”是指人们以牺牲自己的一些物品来表达对神的忠诚,并祈求神能满足自己某些欲望的一种行为。当中活人献祭是最极端的存在,以阿兹特克活人献祭最为臭名昭著,它将活人开膛,取出仍在跳动的心脏献祭给太阳神,以祈求维持天地间的秩序。在阿兹特克的神话中,四大神之一的红色的Xipe Totec神,要求的祭品则是人皮,在祭祀会上,祭祀完整的剥下俘虏的整张人皮,披在自己身上,以祈求风调雨顺和战争胜利。这种献祭将人性的残忍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通过献祭活人,向诸神表达敬畏之心希望获得神灵护佑。也有研究者表明,人类历史上统治者会用活人献祭的方式巩固地位,随着国家的发展壮大,活人献祭愈演愈烈,这种方式表面上是为了维系人与神之间这种超自然的关系,实际上是为了维护当权者的权威,实现自己统治欲望的一种方式。游戏中,无论是向圣杯许愿最后变成魔物的人类,还是被体内的祭品被魔物情感吞噬的魔法师,都是无限扩大的欲望的牺牲品。
那么这些欲望是如何产生的呢?在游戏文献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段传说。混沌的世界,诞生了一对双子巨人,两兄弟将世界平分,共同统治世界,但是弟弟不满足于此,开始侵占哥哥领土。哥哥设计将弟弟踩在脚下,于是两人成了世界的天和地,注重理性的哥哥构建了心中的理想世界,而在弟弟巨大的欲望中诞生了两种人类。一种是以从欲望中诞生为耻,他们对天祈祷,另一种是接受宿命,匍匐于大地。弟弟反抗哥哥的欲望愈加强烈,他的意志化为“圣杯”,在圣杯的诱导下人们被欲望侵染,世界平衡开始瓦解。哥哥为了洗去弥漫世界的欲望,打算重构世界。因此他将一个没有欲望的“无名人类”送到地上完成使命。哥哥和弟弟的斗争仍在继续,虽然哥哥所做的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可实际上,压制住弟弟的欲望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性。无名法师既是使这个世界重生的人,也是毁灭世界的人。因此,才形成了这种因欲望而起的不可抗拒的悲剧。
在游戏中,被魔物欲望吞噬的“梅林”,就是理性和欲望斗争的典型代表,梅林的原型代表,梅林的原型最早出现在杰弗利·乔叟(Geoffrey Chaucer)著作《不列颠诸王史》中。是梦魇和凡间女子结合而生,梅林继承了魔法和预知的能力,并用它们来辅佐亚瑟王。《灵魂献祭》中自称“梅林”曾经搭挡的摩根勒菲,也是亚瑟王传奇中的女巫,亚瑟娶了美貌无双的桂妮维亚为后,跟其父一样,亚瑟王也有私生子,他的情人是同母异父的姐姐摩根,摩根怀了亚瑟的孩子,这个私生子就是后来叛乱并使王国走向灭亡的莫德雷德,在《灵魂献祭Delta》中出现的魔法师背叛者也叫莫德雷德(Delta是续作,此处先不深入探讨)。亚瑟王在亲征法兰西时,莫德雷德在后方篡位了,最终亚瑟王在卡姆兰战役中杀死了莫德雷德,可自己也因身负重伤而死。在游戏刚开始时,我们可以发现牢笼里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亚瑟·卡姆兰”。不仅如此,圆桌骑士兰斯洛特,高文等人在游戏中都有体现,最值得考量的则是,日记最后一页作者的名字叫“杰弗利·利布罗姆”。亚瑟和他的圆桌骑士穷其一生都在寻找圣杯,最终因为他们的私欲导致不列颠王朝的灭亡。游戏也正是反应出了这一出,人物对权力的欲望,膨胀的欲望是罪恶之源,最终自取灭亡。
游戏中出现的魔物,都是由七宗罪衍化出来的魔物,他们本都是凡人,但是想达成自己某种愿望而向圣杯许愿,欲望越来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了,最终他们变成了丑陋的怪物。欲望就是人心底的魔鬼,不断膨胀扭曲的欲望将人带入无底深渊,游戏的最后,无名魔法师获得力量,冲破牢笼和梅林决战,当他击倒梅林时,圣杯出现了,他有两个选择,救赎梅林,但两人会继续战斗,直到无名魔法师被打成肉块,用执念再次化作一本日记,等待下一个无名。如果选择献祭梅林,则世界恢复和平,万物复苏,但是许久之后,无名魔法师发现自己被梅林的记忆腐蚀,变成了下一个梅林,从两个结局来看,似乎都不圆满。虽然无论是用灵魂献祭这种残忍的手段还是魔法师悲剧的循环,我们都可以感受到游戏中充斥欲望的黑暗世界观,但是游戏还是想表达,无论多么绝望,总会有一线曙光就如Delta版本结局所言,只有承受失望而继续抱着希望的人,才能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