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概述
一直以来，吧里对EOE的关注主要集中在后半段《真心为你》中的补完仪式以及真嗣的相关心理描写上，并针对这些问题展开了相当多的讨论。然而我们知道TV版25、26话与EOE中的剧情是一体两面且相互补充的，作为主角的真嗣、美里、绫波丽和明日香在TV版结局中都得到了细致的补完，然而如果仅仅关注《真心为你》的话，我们却很难在其中找到几位女主得到补完的充分证据。也正是这一情形导致了我们一直以来对EOE的one more final 部分绫波丽和明日香的出现及其意义表示不解。本文旨在关注战斗场面较多的EOE前半段《AIR》部分，主要通过聚焦于明日香大战量产机一段里结构上的呼应、画面上的相似以及某些特殊表意符号的运用来重新审视这一段精彩的情节对于明日香补完的意义。此外也希望本文能让大家摸清导演在对明日香的描写方面的一些基本态度和方法，进而能省去我在图文漫谈中的反复赘言。另外本文对于此战明日香的心理不做过多展开，点到为止。
2. 明日香的补完之战
相信大家在初看明日香这段咏叹调上的电光火石般的战斗时，都或多或少的从二号机矫健的身姿与明日香忘我的嘶吼中感受到了一种类似后面全人类补完时的畅快与完满感，然而转念细想又会觉得这种感觉比起补完来还是显得不够全面彻底，差强人意。实际上，导演在EVA“绝对他者”明日香的这段战斗中以一种显而易见但又不易察觉的手法加入了大量的补完元素，接下来我将一一把这些元从看似血腥的战斗画面中抽丝剥茧提取出来，将其按照MAGI的身份分类法分为“女儿、战士、女性”，从这三个身份的补完分别展开，以便大家理解。
最后，为了防止“过度解读”党、“蓝窗帘”党，“导演没想这么多”党发一些明明是井底之蛙陈词滥调却自以为比别人优越出一大截的评论，我先放点证据。在剧场版《死与新生》的Rebirth部分中，明日香的二号机从湖底一跃而起时用的BGM翻译过来叫“虚伪的再生”，而Rebirth部分结束时响起的那首歌叫魂のRefrain，翻译过来是魂之轮回，或者魂的副歌。这两首歌的名字和内容与本文主题有什么关系，还请诸位自行确认。
2.1作为女儿的明日香
众所周知，明日香的种种病态人格和心理无一不是来自她幼年时遭受的心理创伤。作为试管婴儿的明日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就是她的母亲，而自从这唯一的亲人因为驾驶eva而精神崩溃甚至试图劝说幼小的明日香和她一起死之后，明日香才决定再也不做洋娃娃，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所以说对明日香这段童年阴影的治愈是明日香补完的根基所在，也是她恢复力量和自信的唯一途径。
置身于湖底二号机的插入栓中，作为女儿的明日香面对战自的攻击开始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基因里继承的求生本能让她挣扎，而在这种渴望生命的挣扎中，她也越来越强的感受到了她妈妈那份无论生死都不会改变的保护儿女的强烈意志，感受到了自己身为女儿要延续物种存在的使命。伴随着二号机从水中一跃而起，明日香再次流露出自信而快乐的笑容，我们知道她终于解开了这段幼年的心结。
关于作为女儿的明日香得到补完的这一部分剧情相对显白，我只想讲一下里面关于“看着我”的这部分内容。
2.1.1 “看着我”
对于明日香来说，她从小就非常渴望别人的关注，同时又深信这种关注来源于“自身存在价值”的多少。这一点，我们从24话VIDEO版片头，明日香成为驾驶员后高兴地要求得到妈妈的关注这段情节就能看的非常清楚。
进而，得知妈妈精神崩溃，无法再“看着我”之后，明日香先是经历了如上图这样的一种泪流满面而又徒劳无功的“乞求”阶段。然而当她冷静下来认识到这种“看看我”的需求再也无法简单的以女儿的身份从母亲那里获得后，她近乎愤怒的抛弃了自己身为“洋娃娃”或者说“需要关怀的女儿”的这种身份，立志要成为一个独立的大人，转而通过证明自己的价值来博取母亲以外的人的关注。
然而他人出于价值上的关注是无法彻底代替母亲以前那种充满爱意的关注的，所以我们看到明日香一直在有意识的拉近与身边的两个异性——加持和真嗣的距离，她的方法可能是对真嗣口嫌体正直式的训斥，可能是进行机体实验被要求裸体通过时的娇羞，甚至是像上图那样对两个男性进行非常直接的诱惑和暴露。
然而无论是加持还是真嗣都没能在NGE中后期的剧情中很好的回应明日香的这种期待。得不到满足的“看着我”的需求，外加上作战失利给她带来的直接打击，使得明日香在24话中以完全赤裸的状态出场。她一方面还寄希望（很可能是下意识的）赤裸的身体能让别人再度看着她，另一方面又完全的确信毫无存在价值的自己已经不会再有人来关注了。这一点我们从前面的分析中也能看出来，明日香越是对自己的存在价值缺乏信心抱有疑虑，越是会加倍主动地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当她彻底否定自己的存在价值时，也就相应的采用了这样一种最原始而极端的吸引视线的方式。
从23话到EOE作战前的这段时间，明日香的状态恰如上图中她所凝视的这个喷头。幼年的创伤导致明日香的俄狄浦斯情结作用异常强烈，她既厌恶身为女性的自己，又渴望获得男性的那种力量。然而到此时她先前强打精神所建立起的“精神阳具”已经萎谢干瘪，而这一“精神阳具”彻底崩塌的时刻，也就是明日香躺上病床彻底失去行为能力的标志。
最后就是AIR中明日香的自我认知得到了彻底的重建，她再也不是一个感觉受到损害的女孩，而是从这种挫败感中彻底的成长了的女人。先前由于俄狄浦斯情结带来的焦虑和消极思想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明日香作为成熟女性的绝对自信。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母亲一直在二号机甚至在任何一个空间时刻都在注视着她，明日香也就彻底拜托了因为渴望他人关注而产生的那种焦虑，相对应的也就再也不会对自己存在的价值产生质疑。明日香依然是女儿，但却再也不是她所畏惧的那个小女孩了，毕竟，妈妈一直在注视着她。
2.2 作为战士的明日香
重新获得了力量和自信的明日香，接下来开始洗刷身为战士和女性的自己在NGE中所遭受的一切耻辱，开始以一种完全自信的态度重新书写这段剧本。明日香战士身份的补完主要是通过场景回溯的方式进行的，导演以场景再现的方式让明日香获得了一次不纯粹但却足够满足她的“redo”机会，以此来补完她作为战士所遭受的挫折。
2.2.1 最初与最后的战场
如上段所说，导演通过场景再现的方式给了明日香一个redo的机会，然而这段redo起点的选择就很有将就了。仔细回想，NGE中明日香作为战士第一次受挫是发生在什么时候？那恰恰是第八话二号机被使徒卷入海中，因为装备问题无法动弹的那个时间点。对明日香来说，“靠自己的力量一个人战斗”是非常重要的，然而那时她不得不开始借助真嗣的力量，由此也一发不可收拾的在NGE中一再依赖真嗣的帮助。所以EOE中将二号机以几乎相同的状态投入湖中恰好让明日香返回到了她处女战时的情境，此次的装备虽然没有说明，但看上去依然不支持水中活动；然而不同的是，明日香这次只靠自己一人之力就足以催动二号机了，命运就此改写。
2.2.2 回归母语
关于被迫改变思考语言对明日香作战产生的负面影响，我在《NGE TV版图文漫谈》第八话中已经做了比较详细的说明，这里直接引用：
“明日香从德国来到日本，某种程度上就是个入乡随俗的过程，她作为一个外国人要适应日本的生活、适应日本的文化、适应日本的考试。而这种适应或者说妥协的起点，正是语言上的适应，不得不放弃自己最熟悉的语言，而换成第二语言进行思考和生活，这也是让她驾驶eva的表现如此不尽人意的原因之一吧。总之，明日想从一开始来到EVA舞台就被一定程度削弱并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元渡从头到尾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然而在EOE中，明日想重拾自信后大发神威消灭了第一个量产机后，相应的用德语说了一句“erst”，回归母语，也是她力量与自信回归的一种表现吧。“
此外稍微补充改变语言的另外一种影响：
外国人明日香被迫放弃母语而换成二次元宇宙通用语这件事，实际上在她还没有踏上日本这片陌生的土地前，就因为“美里与真嗣的到来”以及“和真嗣一同驾驶二号机”这两个客观事件催发了。这种骤然的，而且是显然顺应观众视听习惯的改变，迅速的被以真嗣为代表的日本方面的人员以及作为观众的我们接受，并连同明日香的“外来者、外国人”的身份一同被抛弃和遗忘了。伴随着这种对模糊而暧昧的“明日香是本地人”的认知错觉，从第8话开始直到23话，真嗣和观众都不可避免的对这个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孩的境遇和反应做出过于乐观的判断和解读。这种普遍的认知错位迫使自尊心极强的的明日香苦苦支撑着自己的强者形象，迅速的消耗掉了她的心理能量，进而在23话短短的20分钟剧情中发生了令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歇斯底里和崩溃。再到AIR中，能够正确认识自我的明日香重新使用母语，则让一直抱有种种错觉的观众们也最终能够正确认识和对待明日香的存在了。
这里进行理性的分析外，相信大家在观看的过程中也能很直观的体会到明日香回归母语，用德语宣告第一个量产机倒下时表现出的高傲自信和震撼力吧。
2.2.3 量产机与使徒
关于量产机，我想大家都不否认这是一种不是使徒但丑陋更甚于使徒的存在。然而一直以来对于量产机的关注主要集中在其作为补完仪式发动者的身份上。仔细想来，相比在补完仪式中充当活布景，量产机们与明日香的大战明明在EOE中占的比例更大也更让人印象深刻，为何我们不从明日香的角度来着手分析量产机的种种特点呢？
首先来谈谈数量问题，量产机一共有九台，9这个数字除了能凑齐补完仪式的要求外，对明日香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明日香的作战史，NGE中明日香参与作战的区间是从第六使徒鱼天使到第十六使徒子宫天使。期间共计出现了11个使徒，其中第八使徒胎天使被明日香以一己之力消灭，而第十一使徒恐怖天使则是完全由律子等技术人员负责消灭。所以实际上明日香参与作战但却未能独自击败的使徒，恰好是九个。有人可能会觉得这个解释过于牵强，那么我们再来看一下漫画里的一段内容：
这一段内容发生在明日香迎击导致她精神崩溃的鸟天使之前，在她精神状态最不好的日常时刻，我们清楚的看到她在有意识的计算“凭自己的力量打倒的使徒数量”，同时其他需要依靠真嗣力量的作战又让她非常痛苦。虽然漫画和动画中使徒的出场有些不同，但这种心理状态我认为是可以在两者之间通用的。此外，这一段思考与她的童年阴影一同出现，也足够说明这种战绩对明日香造成的精神负担。
所以沿着之前明日香重写历史的REDO思路来看的话，这里出现的九台形似使徒并且同样是敌人的量产机恰好能弥补明日香一直介怀的这个遗憾，给了她一个绝对的独当一面的机会。面对着极多数量的敌人但又能一一将其击破的战士，相信已经补完了她屡屡输给真嗣的遗憾和愤懑。
其次来谈谈外貌问题，量产机最大的特点相信就是它那原始野兽一般的牙齿和非常违和的洁白翅膀了。我们顺着上面的思路继续将这些与使徒联系起来：前面列出的使徒中，对明日香造成的影响最大最有意义的恐怕就是处女战中的鱼天使和后面导致明日香崩溃的鸟天使了。而这两个使徒又恰恰是所有使徒中最接近量产机牙齿或翅膀的存在，可以说量产机恰恰是继承了最让明日香畏惧的使徒的特征。
当然，这种有意继承的恐怖同样体现在量产机的出场方式上，高高在上盘旋而又难以触及的存在，显然勾起了明日香对于鸟天使的感觉，而且这里也是这段打斗中明日香唯一一次露出恐惧和困惑的瞬间，也非常能说明问题。此外，《死与新生》中以上图的场景作为结尾，同时奏起《魂之轮回》，更是暗合了上文提到的REDO思路。
2.2.4 无名之枪
关于这把无名之枪的无名之处以及它用于讽刺观众的意义，前人已经做了相当透彻的分析。这里我仅仅延续先前的战士补完的思路来讨论这一段情节。其实相信大多数人看完上面的图之后也就明白我要说的意思了，22话中明日香遭到来自鸟天使的精神污染，最后多亏绫波丽及时投掷朗枪才得以保全性命。然而被别人救命，尤其是被自己视为对手和敌人的绫波丽救下，严重的伤害了明日香的自尊。以这种角度来看，作为战士的明日香的这场补完之战，以当初她被救下的方式再次被一把不属于任何一台量产机的无名伪朗枪（实际上明日香整段战斗中遇到的对手和武器都存在“伪”这一特点，与我们先前说的场景再现有着直接关系）击败，将绫波丽施舍给她的生命还回去，恰恰是最好的补完，也是真正的虽败犹荣。当然，这一段剧情对明日香补完的意义还不止于此，我们将在下一种身份补完中继续分析。
2.3 作为女性的明日香
最后一部分我们来探讨作为女性的明日香的补完，这一部分是三种身份补完的关键，并且与整个EOE中的性别话语都有直接的关系，下面我可能会更多地联系Air中明日香之战以外的一些情节来展开论述。
首先就要强调的一点是，EOE的上下两部分存在非常明显的性别支配现象：Air中，诉诸暴力的战略自卫队、原始野蛮的量产机、父权社会下神秘古老的影子议会、甚至包括片头那个巨大的尖耸着的象征男性的三角型，无一不在体现着男性对于上半部影片的支配；而到了真心为你中，则换做以绫波丽与碇唯为首的女性用她们的温柔与知性不断地影响和改变有着世界命运决定权的碇真嗣的内心世界。而对于明日香来说，这点尤为明显，因为整个NGE中她恰恰就是“女性”以及“绝对他者”这两个最不受欢迎的身份的代表人物，Air中更进一步，直接以赤身裸体的明日香作为女性“被明目张胆的偷窥、意淫”作为开场，可见女性在未补完的这一世界中的处境。而正是在这种极端恶劣而且显露无疑的困境之下，明日香连同其它主要女性角色，展开了她们最后的反抗。
2.3.1 绝对女性参与
明日香此战的一大特点，便是指挥者和作战者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这在NGE先前的剧情中是从未出现过的。如果说这场由女性指挥的、由女性进行的战斗仅仅从人员构成上还不够让人印象深刻的话，我们不如来看看当明日香和她的二号机被量产机分食时发生了什么。
先前明日香和量产机激战正酣的时候只有伊吹一个人守在电脑旁边给她提供着信息，然而当明日香已经落入无法挽回的败局时，伊吹身边的两个男人却围上来开始观看这场“盛宴”，而伊吹则非常符合女性特点反而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这种微妙的介入和鲜明的反差，恰恰正是有意而为的讽刺。
2.3.2 插入栓与薰
量产机的傀儡系统是以薰为核心运行的，相信着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然而薰与明日香的特殊关系我们却要特别关注一下：明日香非常不希望自己之外的人“弄脏”二号机，这种倾向在NGE中有着多次的体现，而全剧中除明日香外真正独自操纵过二号机的，恰巧就是薰。与绫波丽的存在相对，象征着男性的薰“进入”二号机，这种符号语言背后本就充满了性意味。此战中让有着这种经历的“薰”来控制量产与明日香交战，可以说更加强化了这种性对立的状态。
2.3.3 二号机的身份反转
如上图所示，EOE的这段战斗中有很多画面与TV第一话有着显著地相似度，这种刻意模仿的效果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轮回即视感”，还逐渐的反转了二号机的身份，将二号机至于使徒的境地中。仔细想想，当人类与使徒这一主要矛盾被解决后，作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外来者”的明日香被当成了敌人；虽然表面上战自是要消灭NERV的所有EVA，但是个人都知道无敌的真嗣大人和他的初号机肯定会毫发无损的，到头来遭殃的正是二号机。所以明日香的这场战斗，并不是简单的求生之战，更是明日香在渴望消灭他者的真嗣的精神世界里抵抗那自欺欺人的补完计划的挣扎。
可以说在NGE中，明日香与这个世界的不协调感就已经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只不过因为剧情仍然按照剧中的逻辑在推动，所以不至于凸显罢了。到了EOE这个大结局中，到了表世界剧本即将终结，伪装即将褪去的时候，观众和明日香才发现她压根就与美里、律子、绫波丽这些明日香的精神投射物不同，是真正的外来者。她一直以为自己扎实的活在这个星球上，但当量产机从天而降来消灭她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那颗“星球”一直在她遥不可及的远方。
2.3.4 无名之枪II
最后我们又回到了无名之枪这一部分，将这个情节重新放在女性身份补完中，一是考虑到明日香拒绝绫波丽的帮助，既出自战士的尊严，也出自身为女性的排斥和蔑视。这一点中还有个更加有趣的推论，纵观EOE，只有一个人在死前没有见到绫波丽，这个人就是明日香。你可以说她没死，但更有趣的解释是，明日香的死亡中同样也有绫波丽的参与，这把无名之枪就是由绫波丽投掷出来以了结明日香的怨念的。
其次，这一情节实际上与同时段发生在其他女主角身上的猝然逆转一同标志着这些女性反抗行为的失败以及其补完的破产。仔细观看便会发现，Air中“美里真嗣”“明日香量产”“律子元渡”这几条线实际上是以完全一致的模式在发展的：先是女性的“崛起”---美里探寻到了所谓“真相”、明日香感知到了母亲的存在、律子彻底认识到元渡对自己已没有感情；接下来是女性将男性及其等价物逼入绝路，如美里将真嗣推在电梯门上一通臭骂、明日香将9台量产机纷纷打倒、律子在最终教条用枪指着元渡准备引爆基地；最后，除了美里了却了心愿，其他人都在不圆满中猝然的迎来了死亡---被无名之枪打穿的明日香、被母亲背叛进而被击毙的律子都是这样。相对的，真心为你的开头恰恰反转了这一模式，以绫波丽出乎意料的背叛元渡这一事件开始了由女性支配的后半段。
到此，这把无名之枪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它的存在除了给所有习惯了观看童话般剧情的OTAKU们当头一棒外，更是直接的呵斥了这种“在男性世界中意淫式赋予女性反抗的力量然后以一种观赏的姿态去见证其挣扎的丑态”，
这也是OTAKU们更进一步的带有性偏见的深度意淫。无论如何，伴随着无名之枪从天而降，明日香几近成功的补完之战画下了句号。
3. 尾声
3.1 Satire
Satire的意思是“讽刺”，而它的希腊词源的意思恰恰正如上图所示充满着原始和野蛮感，意为“剥皮吃肉”。二号机被分食的这段情节被做的如此夸张而直接，显而易见是在讽刺，然而讽刺的对象并不是明日香，而是真嗣。
真嗣逃避他人，欺骗自己说只要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受到伤害，然而他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杀死薰的这个事实，让他必须正视一个简单的道理：人活着就无法避免对他人持续造成伤害。Air中的真嗣继续着自己的懦弱，仍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直到他看到被量产机---被
实际上是自己希望用来开启补完仪式的想象物分食的讽刺性的事实，他才最终接受了这一点。一味的逃避什么好事都发生不了，最后连自己最渴望的人都会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虚伪而遭受伤害。受到了巨大冲击的真嗣由此走上了他的补完之路。
3.2 终极补完
见证了种种惨状的真嗣最终改变了自己对于他人存在的看法，开始接纳他人的存在，也拜托了原有的那种性焦虑。作为回应，EVA中的绝对他者在最后终于与真嗣一起出现在了沙滩上，明日香为女性补完做出的努力没有直接成功，但却彻底的改变身边这个男孩的认识，而世界的形态，恰恰是由其中的人们共同感知共同塑造的，没有了偏执，没有了极端，没有了压迫，女性补完实现了，却已再也无所谓成功失败了。风暴过后的世界，我们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那种代入感，这里既不属于真嗣，也不属于明日香，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臆想空间，而是一个个体和个体真正能平等存在的现实。
终于承认了彼此伤害不可避免的真嗣用手掐上明日香的脖子，用眼泪诉说着这种不可避免背后的悲伤；终于得到了母亲永恒关爱的明日香伸出手抚摸着眼前这个男孩，因为她此刻才具有了爱别人的能力。
这就是成长的体验吧？
